历史不忍细读——邓加尔公爵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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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窠六郎讨论 | 贡献2020年3月6日 (五) 16:24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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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馆藏书内容应在一定程度上接近历史真实原作世界观

作品名:历史不忍细读——邓加尔公爵篇(有修改)

作者:中哥在此

编者:蓝窠六郎

导语

大家好,这里是英国CBBC电视台[1]为大家带来的系列历史纪录片《历史不忍细读》,继上一季我们为大家带来的蒋家王朝诸王的故事后,我们决定将目光转向那段历史里的各位传奇贵族,探索那些波澜壮阔的历史里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正文

第一集《邓加尔——轮椅碾过欧洲》

  1183年12月8日夜,芒斯特公爵邓加尔·瓦·奥布莱恩在战前军事会议上签署完向米克尔·卡佩[2]发动最后一次进攻的命令后,因腿部残疾带来的长期疼痛而休克。备受煎熬的公爵在9日清晨去世,享年73岁,留下了著名的遗言:

“我的腿好像中了一箭。”


  邓加尔于1110年出生于北芒斯特,而在1124年他正式登上历史舞台之前,这位公爵的童年时光并不清晰。公爵本人在日记中对自己的童年也只有之言片语的记载:

 生于芒斯特的小邓加尔是谁?我只认识那个耶路撒冷城头上的邓加尔。

  1124年的第二次十字军圣战在不列颠历史中被修改多次,一方面是第三任国王中正二世光荣地服役于这次十字军;而另一方面,则是当时的国王埃德一世在这段历史中扮演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不仅仅是他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格拉摩根诅咒,让自己的儿子和孙女订婚,更重要的是,作为基督徒的埃德一世,对在圣地参加十字军的邓加尔公爵发动的格拉摩根阴谋。

  这次格拉摩根阴谋的主角是康斯坦丁·麦克鲁尔科·瓦·奥布莱恩[3],芒斯特公国的摄政者,当时正随同小公爵一起参加十字军。在某一天清晨他以回芒斯特公国处理农民纠纷为由向公爵辞行,然而一个月后轻信自己叔祖的小公爵收到的正是此人盖着格拉摩根伯爵印章的宣战书。当然,这份宣战书最后还盖了两枚印章——布列塔尼王印和威尔士王印。

  据说当时盛怒的小公爵是一路杀到中正的诺福克军营之中的,但当邓加尔从中正的军营中出来时,士兵们并没有看到军营里有过争斗的痕迹,让盛怒的邓加尔冷静下来的就只是中正的一句话:“你恨我父亲吗?如果恨,那么请和我一道吧。”

  这一次格拉摩根阴谋的结局很耐人寻味:埃德一世在战场上莫名其妙的去世,死因永远成谜;中正即位后继续完成这次阴谋,而后将芒斯特公爵领还给了邓加尔;埃德一世生前的军统近卫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名鼎鼎的国王军统近卫由中正重新组建——这一系列故事都是数个世纪以来阴谋论者最好的食粮。

  身为格拉摩根阴谋的受害者,邓加尔对格拉摩根以及其背后的埃德一世的愤怒按他自己的话说是“连地中海的水也不能熄灭自己怒火”。他不仅对后来数次的格拉摩根阴谋的唾弃,拒绝成为民意代表,并且对布列塔尼传奇公爵阿兰·菲利普[4]充满敬意,不惜花重金买来阿兰的佩剑,并且亲手绘制了《阿兰一骑当千画》——这幅收藏于洛杉矶某山庄的画也成为了史学界确定“一骑当千”事件这一匪夷所思事件为信史的重要证据之一。不仅如此,邓加尔一直对王国打造的最成功的格拉摩根伯爵——康诺特公爵罗恩·麦克鲁迪尔·瓦·康桥贝尔[5]充满了敌意。在1127年那一次“可笑的远征中”,康诺特公爵信誓旦旦地宣称的国王十万人援军即将赶赴,而邓加尔一直保持着难得的冷静。一方面,对蒋家王朝骨子里的不信任和对康诺特公爵的蔑视让他不对这十万人援军抱有一丝希望;另一方面,他出色的军事技能告诉他此时必须用这个谎言来撑住自己八十二人的士气——作为副将的他一旦表露出一丝内心真实想法,那这八十二人不用见到异教徒就能全部烟消云散,这对于十四岁就敢在城墙上向敌人头上撒尿露吊的公爵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阿尔苏夫之战的失败是邓加尔军事思想走向成熟的开始,之前崇拜阿兰一骑当千风采的邓加尔此时认识到,像阿兰那般以超人的武勇获取战斗的胜利在战争中是不可复制的,于是他开始转向对军事战略的研究,这也是他能在残疾之后依然能纵横战场的根本原因。

  1129年2月4日,在塞萨克战役的关键决战中,邓加尔在战前会议上提出了克敌制胜的关键策略:以主帅康诺特公爵为饵,诱使阿基坦国王[6]率领重骑兵进入自己精心布置的战场。在这个被暴雨洗礼了半个月的草场,重骑兵的马蹄可以瞬间让草地变成一滩淤泥,而自己将率领长弓手教教这帮高卢蛮子如何给基督当好一个温顺的羔羊。战争以插满箭支的阿基坦王冠落幕,而中正二世将这场战争的首功记在了忠诚的康诺特公爵头上,这使得邓加尔尤为不满,易怒的芒斯特公爵宣称自己不会再给康诺特公爵当副手了。这也为10个月后他和国王的决裂留下伏笔。



  1129年12月4日,一直担任王国军事总管的邓加尔收到了国王的辞退信,这无疑是对他的巨大侮辱,而这侮辱的来源竟然是一个自称得到了耶稣基督军事建议的罗拉德派异端[7]。更重要的,他是一个摩根,对!就是那个摩根,那个家族名字和一个地名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摩根,一个公爵的心头永恒的刺——格拉摩根

  而中正二世给那个家伙的不是火刑架居然是军事总管,这简直是颠覆了公爵的三观,“就这么一个渎神的家伙,竟然能让一个十字军老兵忘掉自己头上的圣父圣子圣灵,主啊,你让我见证这一切是要考验我吗?”

  国王给他的回答只有一本由新军事主管写的书。国王认为这本书中所写的军事思想符合目前王国现状。在国王看来,王国目前土地面积大且分散,军队主力调度困难,外部威胁严重,一旦敌国入侵王国飞地,从不列颠本土运往各个飞地所要的时间人力物力是巨大的,所以需要在战争中广泛动员农民,打敌后游击战,骚扰敌人补给,迟滞敌人进攻速度,为军队主力赢得战争的必要准备时间和空间。

  邓加尔看着这本名叫《论持久战》的书,喃喃说道:“耶稣基督亲临人间给一个异端的军事建议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中正啊,你是有多愚蠢才相信这种事啊!”

  自此之后的四年里,邓加尔深居简出,没有再走出过芒斯特公国,安心治理自己的领地,钻研武艺和军略,似乎王国的事务已经与他无关。直到1134年,中正二世国王再度邀请芒斯特公爵成为自己的军事总管,邓加尔才重返德维得王廷。

  关于这次芒斯特公爵的再次起复,史学界一直争论不断。格拉摩根大学历史系教授葛伟伦博士认为,这是当时的宫廷牧师联合教皇插手的结果,因为卡拉多格在宫廷里大肆宣扬罗拉德派的教义,大王子决心加入医院骑士团以示决裂(也有人认为这是哈布斯堡女大公导致的),三王子误入歧途,远在罗马的宫廷牧师和教皇认为国王的宫廷需要一次净化,所以修书一封令国王罢免卡拉多格并将三王子送往匈牙利成亲;而爱尔兰大学康诺特学院历史系教授格伦韦主张是国王认识到卡拉多格军事思想的弊端,认为在色雷斯和哈德良波利斯这样狭小的战略空间,和当地希腊民众对爱尔兰王国有限的认可感的条件下,同假想敌拜占庭帝国开展游击战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英明的中正二世果断舍弃这位神棍,重新提拔爱尔兰王国最可靠的战士——芒斯特公爵邓加尔。

  至于邓加尔公爵自己的看法,在日记里只有公爵的一句话:

 看来我们的国王又有什么新花样了。




  1136年至1137年,这一段时间内的邓加尔日记和官方历史记载里对一重大事件都语焉不详,那就是邓加尔公爵瘸了,他的左腿膝盖以下部位和他永别。昔日马背上英勇的骑士,立志以“一骑当千”的阿兰为目标的邓加尔不得不告别自己的战马,在年仅26岁时便要同拐杖和轮椅共度余生。[8]

  邓加尔日记中对于这次事件的记载仅有两处,第一处记载于1136年9月,当时邓加尔在北芒斯特的城堡中备受幻肢痛的折磨:

 为什么,我明明能感觉到我的腿还依附于我,可我的眼睛看不到它,我的手触摸不到它,这是诅咒吗?主啊,我是你虔诚的奴仆,我赞美你的荣光,请帮助您可怜的羔羊,让我从这可怕的梦魇中醒来!

  第二次记载出自1160年10月,当时在匈牙利征战的邓加尔在日记中写道:

 我的左腿犯疼了,中箭般疼,但我很开心,这又让我回想起我还作为一个健全人的最后一刻。是的,这是个好征兆。我想我会赢得一场轻松的胜利。

  至于官方历史则是说,邓加尔公爵在德维得训练军队期间应国王邀请去郊外狩猎,因意外导致左腿膝盖受伤,国王的御医亲自为公爵做的截肢手术。至于公爵左腿膝盖受的是什么伤,为何受伤,历史没有给我们任何答案。但如果我们联系一下公爵日记中多次描写自己的断腿如中箭般疼痛和公爵著名的遗言时,我们似乎可以大胆的猜测公爵是因为一支卑鄙的箭而失去了自己的左腿,而唯一令人不解的是,谁拿着那张阴险的弓。[9]



  1150年7月,邓加尔被国王以阴谋篡国罪逮捕入狱,公爵的日记从此中断了5年之久,入狱之前的日记里没有任何异常,而入狱之后的日记也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牢狱时光,并且之后的日记风格较以前有了明显的变化——之前阴郁的风格转而变得明快。按照公爵自己的话说:

 我终于见证到主的威能。爱尔兰的新未来值得我为之奋斗。我将重新燃烧我快凝固的血液。是的,我需要战斗,我要为王国战斗!!!

  公爵5年牢狱时光是如何度过的,历史书只给出了公爵在1151年10月的一次越狱记录。公爵自己似乎忘了从1150年7月到1155年5月的一切事情。历史的迷雾一直遮挡着史学界的目光,直到2015年一个普通的日子,一个在历史书中只留下匆匆一笔的人物为我们重新勾画了当时的故事。

  耶路撒冷的考古学家去年在挖掘一处医院骑士团时期遗址时,发现了一个神父的骨骸和他生前珍藏的书籍、日记和重要书信,通过这些重要文件我们确认了他的身份——爱尔兰蒋家王朝著名的贤王埃德二世的老师。是的,就是那个不列颠谚语中的痴呆神父——佛恩斯的埃姆里斯。从这位神父辞藻华丽但逻辑欠缺的日记之中,我们可以看到神父的确如史书和传言中那般,在先天智力上有很大缺憾,但这位勤恳的神父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历史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伟大作用。哪怕是身处21世纪信息时代的我们,也想不到这位神父除了为不列颠培养了一位贤王以及成为学校老师嘴里好学上进的典型代表之外,还为轮椅战神邓加尔的新生作出了怎样的巨大贡献。

  神父在受到自己学生埃德二世的邀请奔赴耶路撒冷王国参加骑士团之前,一直呆在王宫里充当代理宫廷牧师(王国宫廷牧师长期在罗马和教皇讨论哲学问题)。在他的日记中我们可以看到国王和廷臣们平日都以取笑他为乐,然而这位可敬的神父从小就对这种周围的嘲笑习以为常。他在日记中如实地记载着他在宫廷里的所见所闻,其中有一段文字值得我们细细玩味:

中正国王今天问了我一个可怕的问题:“我们万能的主能否创造一颗连他自己都不能举起的石头?”
我愚笨的头脑使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可以。”
噢,这简直是渎神!我是个罪人,我亵渎了主的威能!我痛苦的泪水让国王和廷臣们得到了快乐,我高高举起十字架盼望得到主的宽恕。
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正直的军事总管,最年轻的十字军,英勇的芒斯特公爵大人愤怒地摔碎了自己的酒杯:“够了,你们这帮佞人,你们想让国王蒙受渎神的罪名吗?还有你这个愚夫,瞧瞧你那愚笨的泪水,教会怎会容忍你成为耶稣基督的牧羊人!”
公爵正义的怒火仍未平息:“我不管是哪个渎神者胆敢向国王提出这个问题,邓加尔·瓦·奥布莱恩在此回答你这个小人,你这问题本身就不成立。主是全能的,世上不可能存在主不能举起的石头。这种诡辩的问题本身就是个错误,是个罪恶,就同你的呼吸一般。”
哦,赞美至高无上的主!赞美威严智慧的芒斯特公爵,我这个愚夫还远远不能承担我目前的责任,我决心将匍匐于地,重新誊写福音,让主的教诲来拯救我这个愚昧堕落的灵魂。噢,万福玛利亚!
就连国王陛下也认识到自己刚才行为的可怕,他严肃地向芒斯特公爵行了一礼,恳请公爵宽恕他刚才的行为。哦,赞美主,赞美玛利亚,赞美知错能改的国王!
就连二王子殿下,王国未来的继承人,也折服于芒斯特公爵的威严,他深深地向公爵鞠躬,让自己的头低于公爵的头,以示自己对公爵的敬重。啊,赞美主,赞美玛利亚,赞美王子的谦卑!


  从这段文字中我们可以看到当时芒斯特公爵邓加尔在王廷中的显著地位,这无疑是对国王权威的挑战,尤其是作为王国未来继承人的格温王子[10]对公爵的态度也是让中正二世所担忧的,毕竟这位王子在历史上就以懦弱著称。了解并深爱格温王子的中正自然不能让自己的继承人去面对如此强势的封臣,所以芒斯特公爵自然就成了国王的心头刺。

  根据我们的研究,在造成公爵入狱事件的众多因素中,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很有可能来自军队。由于神父有写日记不记日期的习惯——或许对这位痴呆神父来说,能如实记载所发生的事情就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好水平了,要搞清今日是耶稣基督诞生第几天可能对他来说有些困难——所以,我们只能从这些缭乱的文稿中,大致找到公爵入狱前关于他的最后一段文字:

国王今天午后和他最喜爱的骑士比利海灵顿爵士在湖边比试摔跤,正巧芒斯特公爵的仆从推着公爵在湖边散心。
爵士向公爵行了一个军礼,公爵向爵士回以军礼并对国王施贵族礼后让仆人推着他离开了。
国王对公爵新推动的军礼表示不解:“为何你们不用贵族礼仪,而是这怪异的姿势?”
爵士回答道:“这种军礼是公爵在军队中施行的礼仪,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应行这种礼节。按照公爵的说法,繁琐的贵族礼不适合军队,有这施礼的时间都足够弓箭手齐射两轮了。”
国王对此很好奇:“公爵的命令在军队中竟能如此顺利施行,我从未听到贵族或者士兵向我抱怨公爵,这是为何?”
爵士恭敬地回答道:“那是因为我们都诚心信服公爵大人,他勇猛无畏,足智多谋,为人公正,从士兵到贵族都认可公爵的统帅,并为王国有如此优秀的统帅感到由衷的高兴。”
国王似乎有些不高兴,“难道我的军队都如此顺从于一个四肢都不健全的人?一个不能骑马的人都能让你——我的骑士——如此心悦诚服。你的言论是如此的怯懦,让我怀疑你是否还有成为骑士的资格!”
爵士惶恐地跪下:“陛下,我丝毫没有动摇作为骑士的基本准则,我依然是您勇猛无畏的利剑,然而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四肢不全者可是芒斯特公爵邓加尔啊,整个基督教世界都知道的最年幼的十字军,那个在耶路撒冷城墙上羞辱异教徒的勇士。他在战场上的勇武让人回想起当年的阿兰。哪怕整个王国最勇敢的骑士,也不敢在芒斯特公爵面前自称武勇,即便公爵早已坐在轮椅之上。”


  即便是透过一个痴呆者的文稿,我们也不难发现,从王宫到军队,芒斯特公爵邓加尔的影响力已经足以威胁到中正二世的统治,遑论彼时的国王已经是老年而公爵正值壮年,中正对格温王子能否控制好邓加尔根本不抱希望,于是乎,邓加尔公爵的入狱也就显得如此顺理成章了。



  时间辗转到了1154年10月,爱尔兰王国发生了著名的“一封勒索信”事件[11]——“脓包王子”格温被一封信勒索走了自己的封国和爵位,跑到了西西里女公爵的领地,西西里岛的风光让这位王子忘记了自己年迈的父王和王国的重任(也有人说这是美丽的西西里女公爵埃格莉娜的功劳):

  我才不想回到那个寒冷的岛上去,那里的风冷,雨冷,人心更冷;地中海温暖的阳光和海风才是我的好归宿。我决定在这里加冕为王,王宫就设在西西里岛。我可以和西西里国王交易王国在阿基坦的领地,甚至可以把勃艮第也算上,我想这会是个好交易的。为了好好统治这片美丽的地方,我得找埃格莉娜好好学习一下拉丁语。哦,她可真美!

  我们可以从史料中看到中正二世在这一时期极度沮丧,对格温王子多次失望的老国王这次是彻底绝望了。比利海灵顿爵士记载道,这时的国王似乎丧失了一切乐趣,就连平日里最爱的摔跤也不再感兴趣。至于埃姆里斯神父,日记中记载,他某一天被国王委派去德维得郊外一个不知名的庄园,探望被软禁在那的芒斯特公爵邓加尔。从日记中我们可以看到公爵生活条件优渥,甚至可以偶尔离开庄园去附近农庄拜访农户,只是公爵身边起码有5个国王军统近卫。每当公爵要会见外人时,公爵身边就会有不少于10个军统近卫。而这次探望没有出现在历史资料中,没有出现在国王或者公爵的日记之中,大概是因为这一句话:

  奇怪的是,国王再三命令我,甚至要求我以圣母玛利亚之名起誓,我这次拜访公爵并非出自国王授意,而是因为我的学生——医院骑士团的政委,希布伦指挥官,埃德尼韦恩——写信请我前往耶路撒冷,和他一起为上帝的事业奋斗,并且要我向他的挚友——医院骑士团最敬仰的十字军战士——芒斯特公爵邓加尔,致以诚挚的问候和崇高的敬意。

 
  从这之后,神父的日记就残缺不全,毕竟这些文件在耶路撒冷埋葬了近一个世纪。我们只能大致推断,神父在别墅和公爵交谈了整整一天,并且在午后,公爵趁军统特工们午休换班之际,用拉丁语快速地向神父请求道:

“请向希布仑指挥官当面宣读《马克福音》13章35节。”


  或许公爵自认为,自己用拉丁语向神父发出的这一简短的信息不会被军统关注,然而很可惜的是,中正二世在1154年11月3日的日记中记下的唯一一句话证明自己对公爵的一切了如指掌:

 所以你们要儆醒、因为你们不知道家主甚么时候来、或晚上、或半夜、或鸡叫、或早晨。

  打开我们的思绪,或许我们能还原那个夜晚:中正二世在听完某个特工的汇报后,翻开那本许久没读的圣经,找到公爵所提到的那一节。此时的国王可以欣慰了,因为他为王国所选定的继承人已经得到芒斯特公爵的认可,他相信,未来的国王可以不用再担心这位不列颠战神了。

  至于当时的希布仑指挥官,未来的贤王埃德二世对公爵对自己效忠的暗示是如何答复的,神父一无所知,因为自打神父踏上耶路撒冷的土地后就再也没离开。当然我们就不是一无所知了,中正二世于1155年5月16日的日记内容,和公爵1155年5月24日出狱后第一天所记的一模一样。这个在之前的漫漫历史长河中一直迷惑着历史学家的惊人巧合,在埃姆里斯神父的帮助下,终于显露出它的真实面孔。这就是埃德二世对公爵的答复:

 “我是世界的光。跟从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着生命的光。”(约翰福音第8章12节)




  1157年的邓加尔已经47岁了,在中正二世统治的三十二年里,他最远征战于耶路撒冷,取得的最大战果是击败阿基坦国王布夏尔(当时这份战功还是记在了康诺特公爵头上),在爱尔兰国内的声望将比肩当年的传奇阿兰,但可能连公爵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更加伟大的荣誉尚在前方,从伊比利亚半岛到诺曼底,从西西里岛到喀尔巴阡山,从多瑙河溿到君士坦丁堡,欧洲大陆将见证一个轮椅上的奇迹。

注释与外部链接

  1. CBBC,蒋氏不列颠广播公司。
  2. 米克尔·卡佩,法兰西国王。
  3. 康斯坦丁,邓加尔父亲的三叔。
  4. “残忍者”阿兰四世,布列塔尼公爵(1113-1116)。
  5. “智者”罗恩,康诺特公爵(1117-1130)。
  6. “胖子”布夏尔·卡佩,阿基坦国王,战死于塞萨克。
  7. 意指卡拉多格·阿普叶斯廷·摩根。
  8. 编者按,说法有误,此次狩猎应在1133年9月与1134年1月之间,邓加尔当时23岁。
  9. 编者按,据最新考古发现,邓加尔膝盖的重伤,或是在与一头巨大的雄鹿搏斗时造成的。2015年1月29日,北芒斯特古堡遗址群中发掘到一处疑似邓加尔墓,石棺内置一具独腿男性人骨和一个驼鹿头骨,鹿角一侧有残缺,缺口平滑,可能是用刀或锯进行了切割。
  10. 格温·蒋,中正二世的次子,在其兄埃德加入骑士团期间成为王储,终生旅居西西里。因埃德二世无后,格温的儿子巴格继承了王位。
  11. 格温成为王储后受封伦斯特公爵,手握宣称却无一兵一卒的伊塞尔·蒋只是寄出一封勒索信,就令格温将伦斯特拱手让人,远赴西西里享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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